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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朱道温不打算让宜宁去参加明年的乡试,她怕“慧极必伤”,也担心宜宁年纪太小,身体熬不过考试,病倒。
眼见泉渚书院已经教不了女儿什么,寻访一位名师迫在眉睫,但自己周遭概是商旅农工,入仕者,最高的也只能接触到郡守,这还是依托女儿神童之名,才能有幸被接见。
害怕因为自己的无能,耽误了宜宁,朱道温最近四处奔波,为女儿的未来绸缪打算。
找寻的名师,学识倒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得家世渊源或位高望重,如此一来,于宜宁才能有些助力。
大荆朝虽不抑商,也准许商人后代科考,只是商者终被人轻视,送女儿入朝,脱离商籍,是朱道温自宜宁出生以来,一直的期许。
听闻离绵州不远的黎洲来了位大人物,原尚书左丞,齐証,最近致仕回到梓里修养。
雷达亮起,朱道温思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现在宜宁所能够到的最好选择,若是能成为齐証的学生,便是不用为宜宁以后的政治资源发愁了。
揣着泉渚书院山长赠予的名贴,朱道温领着朱宜宁来到了齐証修建在黎洲宣平县山林的居处。
将名贴递与门口守卫的侍者,朱道温有些忐忑不安。
只宽慰自己道,无事,本没有打算一次就成功,多来几次总会如意,总归不成功也无妨,天下不是只有一个齐証,还有别的人可以成为宜宁的良师。
那尚书左丞虽确是位高权重,但自己的女儿,也是百年难遇的神童,没什么攀不上的。
朱道温为自己打着气,却看神童宜宁穿着袿衣,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透着股别扭,还在很不习惯的扯着袖子。
朱道温忙拉住女儿手,低声训道,“阿晴,注意礼仪”,俯身为女儿理好衣服,又道,“待会见着师长,记得俯身行礼,万不可张扬作态。”见女儿乖巧点头,便没再提言。
“两位女君请”,过了好会,院里才出来一个侍者。
领朱道温和朱宜宁绕过前院,来到厅房,让两人坐下,道稍等片刻,便又离去。
“母,亲”,宜宁坐着正想找母亲讲话,就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
嘟嘴,晃荡双腿,想这家主人,架子可真大,面都未见,就将客人独自扔在茶厅,不过自己和母亲的确是有求于人,先就低了一等,被慢待些,倒也正常。
那侍者去了片刻,回到厅房,道,“两位女君请随我来”,将两人领至一个置有屏风的厅房后,又告退离去。
纵是朱道温,心里也有些不虞,但面上不表,只从兜里拿出几颗糖递与宜宁,示意她吃糖,乖乖听话,不要闹脾气。
宜宁接过糖,扔进口里,将糖咬的卡兹作响,想待会,自己怎样都不会认那齐証为师,就算那齐証跪下求自己,也不认。
话不让说,还要被套上这破衣服,什么劳什子老师,也配教自己。
总算,齐証进屋了,“抱歉,久等久等”,朝二人拱手致歉。
“无事”,朱道温忙起身,拉上宜宁见礼。
看这齐大人着一袭深衣,面容平和,气质清贵,确有着久居上位者才可以养出的气势,不自觉就弱了一头,但朱道温马上调整,自己手下也管着百千号人,用不着自贱。
朱道温看齐証时,齐証也在打量这对母女。
虽是商者,但举手投足没有市侩气,面容白皙,倒像个文人,听闻是有名的大善人,为商公道,济渡穷人,居下位也不俾不亢,心下微赞,是个可交之人。
又看向大荆朝有名的小神童,的确如传闻所言,不高,甚至可以说算矮,虽已经十岁,但看上去像个六岁稚童,眉间带着矜贵,这令齐証不喜,但思忖,少负盛名,倒也情有可原。
朗声道,“又是找我拜师的罢”,坐到主位,又唤二人落座。
朱道温坐下,应声道,“确是如此,扰了大人清修,抱愧。”
瞥了眼宜宁,还算老实,又道,“小女顽劣,但算是聪颖,还请大人考校一二,若是有些天资,合了大人眼缘,还望大人受累能收下这孽徒。”
“只是聪颖?”齐証连笑,“朱先生过谦了,令爱的名头,我在京都也有所耳闻。”
“那只是外人夸大,信不得的。”朱道温忙应道。
朝朱宜宁招手,“考校一番,便知是不是夸大了。”
朱宜宁听两人来回客套,早不耐烦,见着齐証动作,忙起身,走到距离齐証三步远处,站定,俯身行礼,“还请先生请教。”
听着清脆的童声,齐証有些惊讶,没想到不仅身高,声音也像稚童啊,只是这说话倒有些狂傲,但这狂傲被童声一衬倒不令人生厌,反生出了趣味,觉得有些好笑。
十岁的小神童,齐証不想在她身上多费时间,直接试深浅罢,思索一会,便道,“水、火、金、木、土、谷惟修。”
“出自《尚书·大禹谟》,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此为六府,可养育万物生灵。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便是处理好政务,六府妥善,此为惟修。”不用思考,宜宁脱口道。
宜宁挑眉,视向齐証,目含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