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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眼前一黑,光线又骤然变强,周围满是围观者,前方处决台上一女子头发凌乱,素衣染血,四肢和头被绳子系住,绳子另一端绑在牛腿上。
女子低着头,发丝掩住她的面容,许珺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就是将女,不想她不只是被处决,竟然是残忍的车裂。
离将女不远处,一个身材适中清秀儒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书卷看着下面的围观百姓。
不多时,一个穿官服的男子小跑过来,躬身行礼后恭敬道:“国公,属下已经核对过了,确无一人遗漏。”
被称“国公”的男子轻蔑地看了待处决的女子一眼,开始展开书卷,洪亮地读起来:
“兹有将女叛国罪一案以下共301份罪证,一一呈以公知。”
“一、元年十三年一月五日,民张三于醉仙楼见将女密会齐国太子侍从,经证属实。元年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平城府。"
"……”
周围的百姓起初安静,渐渐有人出声,并无官员前来阻止,国公也无异色,窃窃私语的就多了,后来许是证据太令人恼怒,有人带头朝将女吐口水和谩骂。
将女不为所动,好似周围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读完罪证的国公看着台下的百姓,看不出神色,旁边的小官及时送上茶水,国公摆手拒绝了。
接着道:“将女及罪兵的九族确已尽数被处以坑葬。”
将女抬头,看看国公,又看看台下的围观者,嘴唇干裂苍白,一字一字道:“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来吧,给我个了断。”
国公并不接话,小官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午时到,斩!”
围观百姓大多开始欢呼,其中也有人叹息。
鞭抽五牛,拉扯将女的绳子逐渐拉紧,将女抬头看天,似乎想起什么。
——
战局是那么惨烈,身后城墙上插着的“常胜军”军旗飘扬,城上一排一排的士兵举弓射箭,那气势比对面的齐国士兵还狠。
置之死地的两边夹击之下,常胜军已经守城半个月的士兵怎能敌,一个个倒了下去。
可是他们并不停手,两边都是,因为他们最想杀的人还没死。
将女全身血迹斑斑,胸前腰部腿上皆已经受伤。
可她没死,拼命想带她的常胜军杀出重围。
可是这次她可能做不到了。
后来她只想能护一个是一个。
看出她的打算,城上的人重点针对她想护的人,而她保护的士兵也在反过来保护她,反而殒命。
几次之后,她放弃了,能杀一个是一个。
杀红眼的时候,一个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士兵竟然抢了一匹齐国的马冲过来,拉上她就冲了出去。
她反应过来了,她被围堵的时候,她的士兵们冒死硬是在齐军中杀出一个缺口。
最后她和那个士兵终于突出重围了,她们终于活下来两个人了。
她转身说:“下马。”
身后却无动静,她扭头看身后的人,那人脸上溅了血,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翻身下马,正要将那士兵扶下马,对方冲她挤出一个笑,是开心的笑,虚弱地开口说:“将军,不用了,我快死了。”
不想听这样不吉利的话,将女立马阻止他说下去:“不会的,别胡说。”
手按上他的胸部,被按的地方软了下去——骨头断了,她的手抖了起来,往下摸。
所有肋骨都断了。
不。
将女的泪水掉了下来,手停在半空中不住颤抖,又按上腹部,无力垂了下去,她看着士兵张着嘴,泪如泉涌。
士兵也留着泪,他的手撑在马背上,另一只手按着肚子,说:“将军,我十岁参军,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你能不能帮我回家看一下我父母。”
将女急忙回道:“我命令你不准死,我带你去看医生,我跟你回家!”,一边急急跨身上马。
马狂奔起来,士兵不再说话,他靠在将女身上。
才一会,将女只听他轻声喊了声:“将军……。”
“哎!”
肩上靠着的头滑了下去。
——
身裂血溅。
许珺心痛到无以复加,紧绷的弦线瞬间拉到最紧,又嘣一声炸裂,心就像气球一样空了,她的脸刷一下白了。
之玄目光深沉,他想起来,很久之前,他在地府虚弱修魄的时候,突然耳后的红痣一下刺痛,心里那种猛然的绝望和悲伤。
螣风也被震惊了,他抿唇静静站立,手紧紧攥着衣襟,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而最激动的却是陈娇,她早已泪流满面。
——
天上突然毫无征兆下起大雪,不多时就铺盖住地面,掩住所有的痕迹包括血迹。
许珺的心痛就在此时像被清空一样。
之玄开口:“螣风,你猜将女现在在哪?”
螣风:“她要么在执念里亲自现身,要么在执念外,除了这两种还有别的可能?”
之玄点头:“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只是我们是寻找魄的,得先把她找出来。”
许珺:“我感觉这里的她就是本人,只是不知道她想干嘛。”
之玄又是点头:“静观其变吧!”
白雪淹没了几人的脚踝,慢慢停了,乌鸦在城楼上聒噪啼叫,城门的门牌变幻为“平城”,城墙斑驳布满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