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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你怎么会一直觉得雪尽死了?雪尽他都没告诉你吗?”

因为钟雪尽已经回到了钟家,  所以祁轻筠的潜意识里,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钟雪尽早就把自己重生的事实告诉了钟知春和钟玉容,  以至于在钟玉容说钟雪尽已经死了的时候,祁轻筠的第一反应是迷惑且不解的,当然,  也就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钟玉容显然也没理解祁轻筠的意思,两个人此时像是错开了思维共振频率,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钟玉容愣了许久,  才呆滞地看向祁轻筠,迟缓地运转起大脑试图理解祁轻筠的话外之音,  缓声开口道:

“你什么意思?我该知道什么,  雪尽没死吗?”

因为祁轻筠死的时候,钟玉容并未目睹现场,  所以就算有一个人跑过来说自己复活了诈尸了是祁轻筠本人,  钟玉容倒是接受良好;但对于自己的弟弟钟雪尽,  钟玉容却很难相信也会有同样的奇迹发生在他身上。

因为当初,  钟玉容是眼睁睁地看着钟雪尽死在自己面前的,  那场大火甚至将钟雪尽的身体烧的狰狞斑驳,钟玉容连钟雪尽的完整尸骨都没敛回来。

况且,按照钟雪尽那样决绝的性子,  如果真的重生了,估计会在重生的当天就

思及此,  钟玉容眼底骤然变的一片黑沉,如山野枯井般透不进一丝光,  深邃暗淡。他微微垂下了眼皮,  任由浓密的眼睫在他脸颊上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没敢再想下去,  因为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心疼和痛意就顺着心脏密密麻麻地蔓延至神经末梢,仿佛万蚁噬心,又如同有无数冰凉的刀片无情切割着血管和皮肉,而祁轻筠的话无疑是在他最深最痛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不断灼烧着他的体肢,折磨着他的神志,令他理智几乎要似潮水般溃散。

“”

祁轻筠显然也没有想到一提到钟雪尽的死,钟玉容的反应会这么大,随即也迅速明白过来一件事——

钟雪尽根本没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钟雪尽对自己保留有秘密,一开始对自己隐瞒了重生的真相,祁轻筠倒是能理解。

毕竟按照钟雪尽那个性子,潜意识里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祁轻筠开车的时候打电话,所以才害的祁轻筠出的车祸,生怕祁轻筠迁怒他,所以一直不肯相认,祁轻筠稍微设身处地想一想,也能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况且他俩是夫夫,但也不强求事事皆坦诚,毕竟谁没点小秘密呢?

但钟玉容和钟知春不同。

他们是钟雪尽最亲近的亲人,作为亲人,是无论在何种境地下,都能包容钟雪尽错误的人。

如果不是做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钟雪尽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自己重生这件事呢?

祁轻筠不太能理解,但也不妨碍他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知道钟雪尽没有和钟知春以及钟玉容表明身份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懊恼,怪自己口快。

钟雪尽没有和钟知春他们坦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祁轻筠想了想,打算先和钟雪尽通过气后,再告诉钟玉容这件事,避免因为自己的不慎重所以导致钟家人矛盾的爆发,想了想,才装傻道:

“大哥,我重生后一直没有问,雪尽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们都说他死了?”

钟玉容沉默片刻,随着祁轻筠的话,迟滞的思维如同凝结的水般,慢慢开始流转,误以为祁轻筠还不知道真相,看了他一眼,艰难开了口:

“你别太难过。”

他涩声道:“雪尽他,早在八年前就死了。”“”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事实,祁轻筠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痛,呼吸窒了窒,深呼吸片刻,好半晌才缓过来,本想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孰不知眼圈竟是真的红了。

他颤着声,问出了心中那个想问了好久的问题:

“音音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

钟玉容没说话,视线右移,盯着办公桌前的全家福看了好久,才缓缓闭上眼,动了动唇,冷声吐出几个字,一点一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死的,艰涩异常:

“被火烧死的。”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小时,等消防员扑灭火之后,他的尸体早就被烧的焦黑,再也看不出昔日容貌。”

“我甚至”

钟玉容哽咽了一下,抱头捂住了脑袋,身影无端落寞无助:

“我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没有完整收回来”

“火?”

祁轻筠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某一根神经倏然绷断了,耳边有遥远的铃声响来,清脆异常,引起耳膜的轻微震颤,似乎是引诱般,让他倏然想起了那日,钟雪尽在心理咨询师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候他对自己说什么来着?

对!

是烫好烫

所以说,钟雪尽他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祁轻筠倏然站了起来,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发展,面上逐渐出现丝丝裂缝,再难有往日的半分镇定。

他因为情绪不稳,在办公室内转了反复踱步两圈才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掌心握紧了钟玉容的肩膀,和他平视,尽量装作冷静的模样,但颤抖的手腕却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声音破碎不堪:

“哥,你告诉我”

“我求你告诉我,音音他到底为什么会被火烧死?!”

他没有把心里那句“你们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说出口,但面上已经明晃晃地将心思写在了脸上。

钟玉容感受着肩膀上因为皮肤肌肉被挤压所以传来的死死疼痛,缓缓抬起头,盯着祁轻筠凝重的甚至有些可怕骇人的表情,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出声:

“阿筠,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祁轻筠万万没有想到钟玉容竟然也会瞒着他,面色顿时变的铁青,正想再追问,门边忽然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随即,钟玉容的首席秘书着急地拿着电话冲了进来,表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显得急躁不安,甚至都没有为自己打扰了两个人谈话的莽撞行为道歉,语速极快地说道:

“钟总,不好了,董事长在医院晕倒了!”

钟玉容闻言一怔,紧接着,面色忽然变的难堪起来,豁然站起身,抬脚就我往门外走去。

祁轻筠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但却被钟玉容的秘书拦住了,客气中带着疏离:

“你好,这是我们钟总的家事,您还是”

“他和我一起去。”

钟玉容却破天荒地开了口,站在门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祁轻筠,一字一句道:

“他和我一起去。”

钟知春得的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在去医院的路上出现了急性的昏厥表现,被紧急送入病房后已经苏醒了过来,虚弱地靠在床头,却强撑着不肯示弱,冷冷地看着钟玉容,嗓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细若游丝:

“我还以为你光顾着和那个戏子厮混,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呢。”

钟玉容为他盖被子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将钟知春身后的靠枕调了一个角度,方道:

“爸,都什么年代了,别一口一个戏子,小夏听了得多伤心啊。”

“还没过门,就开始心疼起他来了?”

钟知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两个儿子,怎么一个对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死心塌地,一个则对肚子里没有任何墨水的草包美人处处维护,简直是在疯狂挑战他六十多年来的权威。

白费他呕尽心血,培养他们这么多年!

钟知春越想越气,顺手就抄起拐杖,坚硬的实木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站着没躲钟玉容身上,如同雨点般密集。

虽然有些疼,但是却不如记忆里那般令他胆寒畏惧,钟玉容不知为何,忽然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钟知春下手的有心无力。

往日里那个对他无比严厉、宛若高山般坚不可摧的父亲,在岁月的磋磨下,终究也是老了。

“”

钟玉容抬起手,慢慢握住钟玉容宛若枯树枝般的手腕,用力按住,低声道:

“父亲。”

他一般都是叫钟知春董事长,有时候会叫爸爸,但极少叫钟知春父亲。

因为只有遇到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钟知春商量的时候,钟玉容才会是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

钟知春人老了、病了,但是神志还很清醒,宛若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钟玉容的面上不断扫视,半晌呼哧呼哧地喘了一口气,用力放下了手中的拐杖,没好气道:

“说。”

“我今天来,除了来看看您,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钟玉容眼前闪过祁轻筠那张温和的笑脸,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所说的“我的儿子,我只希望他幸福健康”那句话,语气微微一顿。

钟玉容没有做过父亲,或许很难理解对于祁轻筠这句话里,到底蕴藏着多少父爱和疼惜。

因为站在四十岁的人生坐标上,回望过去,钟玉容的人生中其实很少体会过爱这个词,他心中清楚,钟知春或许是爱他的,但这种爱是有条件的,必须基于他足够优秀,能扛起钟氏集团大梁的情况下,才能施与。

世界上真的存在无条件的爱吗?

对这个问题,钟玉容其实是有疑问的。

他只知道,他和弟弟钟雪尽,从小只有在课业和学习获得满分或a级的基础上,才能获得钟知春的一个笑脸和一句赞赏,否则,便是鄙夷和贬低。

钟知春会反复告知他们兄弟俩,一定要足够优秀,一定要握紧钟氏世家前进的大旗,否则,就愧为钟氏的子孙。

所以,当钟知春提出要全力培养祁有岁的时候,钟玉容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毕竟,他和钟雪尽,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祁轻筠交谈过后,钟玉容心中一直鉴定的价值观又隐隐产生了些许动摇。

如果,如果他也有一个孩子呢?

他会希望那个孩子,和他过一样的生活吗?

思及此,钟玉容握着钟知春的指尖又更紧了一些,许久才似反应过来似的,如同烫手般放开,垂下眼睑,睫毛轻微颤动着,低声道:

“父亲,我想请您”

他顿了顿,一时间竟然不敢去看钟知春的眼睛,低低道:“放弃对有岁的培养。”

“起码,不要对他那么苛刻。”

最难的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之后的似乎也就没那么难提了。

钟玉容抬起头,对上钟知春不可置信的眼睛,再次低声重复了一边,慢条斯理仿佛口中含着石子,每说一个字都得停一下,有些断续和犹豫:

“父亲,对有岁好一些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里,钟知春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眸光冷冷仿若出鞘的冰刃,一瞬间闪着让人不可直视的寒光,隐隐含着让人胆寒的怒气,嗓音低沉,仿佛深藏在土地里的雷,稍微一动就会爆炸,力含千钧:

“他虽然是那姓祁的种,但身上也留着我们钟家人的血!”

“我们钟家从百年前走到今天,商场沉浮,屹立不倒,如果没有钟家人的努力和打拼,你,还有他,能有现在这么优渥的日子?!”

“如果现在不让他读书,一旦我走了,以后就单单凭你一个人,无儿无女,能支撑起整个钟氏?!你怕不是在做梦!”

钟知春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钟玉容倒没什么反应,钟知春反倒被他气的捂着胸口用力咳嗽起来,胸部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按压,窒息感和灼烧感瞬间如潮水般漫上头顶,让他眼前一黑,呼吸不由得变的急促起来,喘息了几秒,差点翻着白眼再次厥过去。

钟玉容见此吓了一跳,不敢再惹钟知春生气,更遑论再在祁有岁这个问题上和他争吵。

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劝他躺下,等对方的心率逐渐平缓下来之后,才借着和医生交谈的由头,走出了病房,独自站在外头吸烟。

他本来也不爱抽烟,好不容易在外面找了一个允许抽烟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忘记带打火机了,不由得烦躁地轻啧一声。

钟玉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医院里有卖打火器的,唇里叼着烟,低头给助理发消息,正准备让助理送过来,余光倏然一亮,暖黄的火光自一截白皙的手腕旁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燃烧着。

钟玉容一愣,保持着那个姿势,让祁轻筠给自己点上烟,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

“”

“心情不好啊。”祁轻筠掌心护着明灭的火苗,看了他一眼,顺后给钟玉容点上了烟。

“嗯。”钟玉容掀起眼皮,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这里有烟,要抽吗?”

祁轻筠立刻回绝:“我不抽。”

钟雪尽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和酒味,所以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钟玉容闻言顿了顿,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多问。祁轻筠笑了笑,和心照不宣的钟玉容一起靠在墙边,支起一条腿,并肩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凝,似混着凝滞的胶水般,呼入肺中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心头似乎沉沉的,像压着一块大石。

祁轻筠沉默片刻,骨节分明仿佛艺术品般线条流畅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手中的zippo,忽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径直在安静的气氛中,撕出一条口子来。

钟玉容指尖夹着烟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他。

祁轻筠也转过头,和他对视,随即慢声问:

“爸是什么病?”

“冠心病,拖太久了,加上一些其他的老病症,现在综合在一起,情况比较比一般的冠心病要复杂很多。况且他现在年纪已经上来了,身体的各脏器功能都一直在衰退,血管和中枢神经处都有病变,国内还没有足够的医疗力量能给他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否则可能会留下极其严重的并发症。”

钟玉容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自从雪尽和妈都死后,他好像也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生了病也不和我说,非要硬撑着去公司处理事情。最近估计是觉得身体不太行了,估摸着剩下没几年,又看着我四十了还一直没孩子,才着急忙慌地想要培养有岁,好让他早点进钟氏帮我。”

“”祁轻筠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想起来岔开话题:

“那现在是保守治疗吗?”

“嗯,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爸那个性子,没亲眼看着钟氏有下一任合适的掌舵人之前,还没那么容易咽气。”

钟玉容开玩笑般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缓和气氛,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祁轻筠,片刻后看着祁轻筠凝重的神色,耸了耸肩膀,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所以,有岁那件事,现在真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是得让老头子松口。”

“否则,我要是公然忤逆他,他一旦被我气出来个好歹,那时候我妈在九泉底下,都得跳出来揍我这个不孝子。”

“知道了。”

祁轻筠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病房走去,丢下一句话:

“你现在身份尴尬,还是我亲自和他说吧。”

“唉,你”

钟玉容看着祁轻筠紧绷的侧脸,欲言又止:

“可是”

“我作为有岁的父亲,比爸更有资格管教有岁。”

祁轻筠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但语气却不容置疑,看着钟玉容的神情沉沉:

“以前是我没有回来,现在我既然回来了,那有岁就得归我这个父亲管,谁也不能强迫他。”

笃笃笃——

一声敲门声从缝隙里传了出来,揉碎一世清寂。

钟知春人老了,本来睡眠就浅,当下惊醒过来,涣散的浑浊瞳仁盯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慢慢积蓄起一丝力气,从床上强撑着坐了起来,哑声道:

“小齐,公司又出什么事需要我去处理吗?”

他睡过去前,和助理说过,一旦公司发生重要的事情,不管他在不在休息,都要立刻把他叫醒。

祁轻筠脚步一顿,许久才反应过来钟知春口中的“小齐”不是在叫他,放在门把上的指尖动了动,脚步一转,顺手将门关在了身后。

“”

钟知春此刻是微微背对着祁轻筠的,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助理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忍不住睁开了眼:

“”

这一睁眼,当视线落在房间角落那隐在阴影中的少年身影的时候,钟知春陡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多年来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瞬间坐直身体,颤抖的手朝枕头下面摸去,直到指尖触到那个冰凉漆黑的物体是才微微放下心来,沉声道:

“谁在那里?”

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凝,不怒自威,和祁轻筠记忆里一模一样。

但祁轻筠上辈子没有被钟知春吓到过,这辈子也一样,甚至带着气音笑了一声,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脚步声沉稳淡然,窗帘缝隙中射出的一缕金光如同披帛般在祁轻筠的肩膀上缓缓落下,在他周身镀上淡淡的柔光,惹得钟知春见了鬼般倏然瞪大眼,嗓子惊讶到几乎要破音,面上竟是难得的失态,惊疑不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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