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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阿姨姓曾,是竺老先生的外甥女,曾阿姨觉得羲和颇合她眼缘,虽说今日竺记老板都不在,可曾阿姨还是拉着羲和坐下,一见如故地聊起天来。
被热情招待的羲和一听竺记老板不在,顿时庆幸夹杂着失望软绵绵地给了她一拳,不过她本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老板不在,和曾阿姨聊一聊也是由收获的。
穿着蓝底紫花宽袖旗袍的曾阿姨坐姿优雅,轻声曼语道“阿拉娘舅比较固执,不待见媒体,昨日真是唔好意思。其实,你们杂志阿拉小年轻的辰光叫怪欢喜的(年轻时特别喜欢你们杂志)那些明星穿的衣服,哦哟都老时髦了~阿拉现在老了,追不起时尚了,还是穿回老衣服感觉舒服些。”
羲和端坐着,笑着说“时尚就是轮回,现如今不又是流行起□□十年代的喇叭裤花衬衫了么~而且,随着咱们国家经济迅速发展,大家对民族文化更加看重了,好多小姑娘不爱时装爱古装呢,汉服咯,旗袍咯,都从小众又开始兴起了。”
曾阿姨却悠悠感叹一声“哎呀,再兴起也回不到老辰光了。”
羲和心思一动,好奇地问道“曾阿姨,我昨天说想做件旗袍不是瞎说的,我们家是苏州人,我妈妈是做裁缝的,小时候我就很喜欢旗袍,我妈倒是屯了一些好料子,可是她说自己不会做,料子就一直那么放着。其实来的时候我也有私心的,就是想沾点工作的光,请竺老先生做件旗袍。”
曾阿姨笑起来“请阿拉娘舅做,那你可要等了,他现在一个月做两件了不起了,大多数都是阿拉阿哥在做的。”
羲和略带夸张地说道“竺老先生一个月就做两件旗袍啊,那手工费估计我可付不起了,不知道请小竺老板做一件夏季旗袍,我今年夏天应该能穿得倒吧~?”
曾阿姨笑得眼睛弯起“没那么夸张,我们现在生意不多,来来回回都是些老顾客,你现在就算定件春衫也是能应季穿上的。”说完,站起来从一侧的边柜里捧出一本相册样的本子,又坐回羲和身边“诺,这是我们竺记的衣服样式,你先选一选有没有心仪的,之后再定衣料花样。”
b5大小的一本相册,胡桃色封面上只写着鎏金的“竺记”二字,打开封面,每页都有不同的衣服款式,除了旗袍,还有披肩,开衫,风衣和男士长衫,令羲和惊讶的是,每款的配图都是铅笔素描图。
曾阿姨在一旁解释道“这是阿拉娘舅画的,他说定制就是满足每个人不同的需求,要是用现成的样式图,反倒局限了。所以都是让客人先挑款,再挑布料和花色的。”
小时候,羲和妈妈做衣服都是先做个样品挂出来,她说自己手艺一般,为保生意长久总归是确定卖家喜好才敢定做。这样看来,竺老先生对自己制衣手艺是相当笃定的。
羲和有些佩服地点点头“曾阿姨,怎么旗袍只有有省无省两个款啊?”
曾阿姨回到“这是老传统,新制式的阿拉娘舅不同意做,客人要做旗袍,长短胖瘦按照身材尺寸更改,但是基本制式是不能改的,所以什么短旗袍啊,盘口改拉链啊,都是不行的。”
按照竺老先生的性格,这些规定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羲和有饶有兴致地和曾阿姨聊了几句,最后真的决定为自己定制一件夏季旗袍。
羲和临走前,曾阿姨怎么也不收她买的蝴蝶酥,推脱了好几次,羲和不要脸地撒起娇来“曾阿姨,这个蝴蝶酥是我今早排了好久才买到的,你就收下尝尝看吧。”说完,把蝴蝶酥的袋子顺手轻丢在茶几上,人则立刻转身滑不溜丢地窜了出去,曾阿姨眼前一花就听见一声“再会。”的尾音,看着茶几上的蝴蝶酥哭笑不得。
羲和没想到自己假装老成了这么久,居然会为了工作破功,和客户撒娇卖萌,真是太拼了!邓爷爷说过“不管黑猫白猫,逮的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能借到旗袍,她可管不了面子。
今日成果不错,既知晓小竺老板对竺记生意的担忧,又给下次再探竺记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羲和倒是真心想做件旗袍,也不算信口胡说,为了工作牺牲自我。
转天,羲和再次重整旗鼓地敲响了竺记旗袍的红木门,曾阿姨小声示意羲和,竺老先生今日也在。走上二楼,羲和就看到坐在窗前的丝绒沙发上喝着茶的竺老先生,他手边正是一碟蝴蝶酥,而小竺老板则靠在大木桌边翻看一本面料。
竺老先生看到羲和,立刻对着曾阿姨吹胡子瞪眼睛。
曾阿姨笑眯眯地说“常小姐是来做旗袍的。”
羲和忙不迭地点头,用一口不流利的上海话说道“对对对,吾想做件旗袍。”
小竺老板停下手里的事,望向羲和问“常小姐,是做自己的旗袍,还是做你们杂志社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