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想套我话，要杀就杀，反正你死定了。”木聪一夫明显有些色厉内荏了。
一个真的不怕死的人，是不会说那么多的话的。
他很怕死，因为他喜欢把死亡带给别人。
往往这样的人，最不想死。
“你看起来不怕痛。”雷御看了一眼木聪中枪正在流血的左腿。
他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那个伤口一样。
“你知道子弹射进人的肝脏，血和肝汁混合着流淌出来，人还能活多久吗？”雷御用温度渐渐降低的枪口依旧抵着木聪的脑袋。
雨不断地落下。
很有些杀手挽歌的诗意。
“是十七分钟。”雷御顿了顿，又说，“当然，如果以我的专业手法，你可以坚持二十五分钟，而以你不怕痛的体质，你可能会活得更久，二十七分钟？三十分钟？你可能会创造人类生理的新奇迹。”
他低笑，像是真的感叹那样的奇迹出现的精彩，说着这话的同时，他将已经冰冷的枪口往下移，寻找着，那个可以完美将子弹射进木聪肝脏的位置。
“哦，我忘记了，你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雷御摇头，很遗憾，“我也不是了。”
他摩挲了一下扳机的位置，最后调整着角度。
“更多人是谁？”犹如不经意的呓语。
在开枪以前。
“……Darkness。”忽然，木聪发言了，像是艰难的决定。
“Darkness？”雷御重复着这个无比陌生的单词。
“没错，Darkness，就是……”
猛然，雷御觉得自己的感知有些模糊，或者说迟钝。
比如说，那落下来的雨，怎么一下子声音小了很多，就连木聪的低语都好似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有点听不清。
怎么回事？
等等。
等等。
等等！
不对劲！
雷御立刻运转自己身体里的雷电之力，让那些狂暴的雷霆再次洗礼自己的神经。
敏锐的感知在瞬间回到了雷御的身体里，他闻到了大雨落下后的潮湿又清新的味道。
还有……
木聪一夫疯狂地吼叫。
“去死吧！！！”原本已经妥协表示臣服的木聪一夫，此刻像是一头拼命挣扎的困兽，转身一刀无比凶狠地刺来。
这一刀很快。
快的雨幕都被斩断。
雷御急退，却还是被过快的刀锋擦到了一点皮肉。
鲜血顿时从里面流了出来。
雷御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又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疏离感里，很麻木，麻木不仁，对于周遭的世界和自己的身体。
他又陷入了惘然里。
而就死这一刻的惘然，木聪一夫的刀又到了，他简直像条疯狗一样地朝着雷御追击。
毫无章法，毫无道理可言。
可就是异常的凶险。
因为雷御躲不掉，他很迟钝，一下子迟钝了起来。
迟钝的连枪都瞄不准了。
终于，在连中了两刀以后。
雷御沉静了下来，他拼命地挤压着自己身体里雷电力量，让自己时刻保持在那种绝对的清醒里。
然后他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条再次朝着他扑来的疯狗。
“用刀啊……”他笑笑。
他最喜欢别人用刀了。
还记得有一次，在中东的某个秘密基地里，他一个人用刀宰了里面的十八个雇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