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面红耳赤端起茶杯,细细喝了一口,尽力忽视周边嬉笑嘲笑的声音。
“好了!大家安心看戏就好了,不要在为难明心姑娘。”夏锦娴轻笑了一声,示意身侧的冬青。
冬青了然上前拍了拍手,声音一落下,上头就传来了鼓不停敲动的声音。
夏锦娴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明心,随即将视线集中在戏台之上。
在戏的前一段,明心看的倒是津津有味,但到了后半段,见到两个女子互换的戏码后,脸色徒然变得苍白,她将视线投射在前头的夏锦娴身上。
夏锦娴察觉到身上的目光越发炙热,依旧不为所动的坐着。
身后的几位答应们没有见过这般违背伦理的戏码,各个垂着头交接了起来。
夏锦娴听到声响,适时扭过头,淡淡从几位答应们身上扫过。
落在明心时,淡淡勾着嘴唇笑了笑,问道,“不知道明心姑娘可否喜欢?”
看到后半段时,敲动的鼓声忽然变快了节奏,台上的女主人睡在床榻之中,忽然一人窜了出来,乱棍将地上的人活生生的打死,蹲在她床头,将她皮细细拨了下来。
血染红了杯子,一个人头被戏子切下,人皮被扔到了最前面。
身后的答应们有些个忍不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额头上尽是虚汗。
其中一人的反应最为激励,手指紧紧抠着椅子,指尖泛成了丝丝血色。
她睁着眼睛狠狠的盯着夏锦娴,灼热的眼神中丝毫不掩她的恼怒。
旁人都被戏台上的戏吓得浑身发抖,丝毫没有留意到明心像是魔怔了一般盯着夏锦娴看。
夏锦娴嘴角勾着冷笑,她抬眸望着不远处戏台上的铜镜折射出的景象。
果真是如她所设想的一样,北河镇真正的明心被杀一事与她有关。
她依稀还记得当时明心祖母病逝,她先行几日去替她的祖母料理后事。
正好阴差阳错保了性命,在一年前北河镇安稳后,方才带着丫鬟回到祖宅继续生活。
不过如今在北河镇生活也大多都是先帝从荒僻的地方迁徙过去的,真正认得明心的人少之又少。
两个月前被血洗一家,其中一人还被剥了皮,根本认不出相貌。
这种事情成为好事百姓的谈资,各种版本众说纷纭。
而后眼前这个假的明心便再代替她的身份,指认死的那人为她的贴身丫鬟。
那她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明心。
要博得宋逸成的信任也更加容易,那一张脸再加上北河镇土生土长,就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顺利降低宋逸成的心里防线。
若不然照着宋逸成那个多疑的性子,若是被她知道眼前这人是异地而来,怕他只会刨根问底的将她调查清楚。
到时若是有一处手脚做的不干净,那操作假明心的人,辛苦设出来的局岂不是满盘皆输。
在夏锦娴脑中眼前的明心与无人身形忽然重叠了起来。
明心就是那无脸人吧!
为了夺得一个身份,便将一个妙龄女子残忍杀害,为了后顾无忧,甚至不惜将她剥了皮。
夏锦娴衣袖下的手暗暗捏成拳,她骤然站起身来,后背撞到身后的桌子,上头放置的茶杯猛地掉落在了地上,茶杯中的茶水骤然洒了出来,洒在了明心的身上。
夏锦娴佯装无意的转过身子,望着她身上沾满水渍的衣裳,柔声说道,“呀!明心姑娘,本宫不是故意的,本宫带你过去换一身衣裳吧!”
她低头望着明心闪躲的眼神,嘴角的恶意越发明显。
她若没做亏心事,那这上头演的是什么,又与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