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累了。”看着段为益的脸，他竟然大笑出声，将双手高高举起：“报应啊，全是报应。千算万算，没想到墨义用了莫领的鱼竿，死了。”
段为益不言语，看着神情不停变换的韩建国，后背不停冒汗。
“墨义死了，莫领反而不好再追问段枫桥的事情。将她送出国，供她读书，不过是想要护这个孩子周全。”
“是，关于那件事，他也没有再追究。”
韩建国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老段，那件事，什么时候能过去？”
“飞机失踪了，他们都不在了，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过去呢？息息相关的人太多，怎么能过去呢？”放下双手，平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窗外：“寺庙的小和尚，眼神清澈，真是让人羡慕。”
帮他盖好被子，段为益站在一旁：“年轻人，都让人羡慕。”
“我们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呢？我还记得刚创建韩氏集团那会，咱们几个人吃睡都在破厂房里。冬天的风不停的往衣服里面钻，那么小的地方，漏风的洞却不少。”
“那时候有一腔热血和满怀期望。”
“这些年，后悔吗？”
“不后悔。”段为益的笑脸在黑夜中有些凄凉，声音淡淡：“女儿死了，老婆受不了自杀了，我都没觉得绝望。”
“现在绝望了？”
“等找到樊医生，我就去警察局自首，那57条人命，终究是个隐患。”
韩建国轻轻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渐渐平复了情绪，问了句：“张赫寅和你什么关系？”
“我能不说吗？”
“能。”
一阵刺耳的鸟叫声打破了他的思绪，韩建国抬头看着窗外，段为益身后跟着两个人拖着樊医生走了过来。朝鸟儿们挥了挥手，它们陆陆续续都钻进了自己的笼子里。刚才受到惊吓的鸟儿站在窗台上哆嗦，伸手将它握在手心，小心安抚着。
听到敲门声，他握着小鸟转动轮椅：“进。”
看着痴傻的樊医生有些震惊，段为益将握着药丸的手摊开，他问：“是谁下的手？”
“兰茵说，是于沐的人负责他的伙食。”
“于家这姑娘下手太狠了些，毕竟是医学界的天才，就这么让她毁了，可惜了。”手不停的抚摸小鸟，眼睛盯着樊医生：“还有多少希望？”
“时间太长，基本上没有希望。”
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眼睛落在段为益身上：“好好安顿他的家人。”
“是。”
段为益刚抬手，韩建国制止他：“把他留在这里，我想和他独处一会。”
“他现在神志不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事，他做不出什么事。”
在段为益担忧的眼神中，韩建国亲自关上了门。樊医生嘴角流下口水，痴笑看着韩建国手里的小鸟。
“想要吗？”
将小鸟举到到他面前，樊医生伸手握在手心，口齿不清说了句：“鸟......”
“对，是小鸟，可爱的小鸟。”
“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