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办法再弹钢琴了。”
川越凪一脸平静，仿佛并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某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松本淳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全都咽了回去，“那你听我弹吧，可以给我提下建议。”
川越凪沉默了一阵，才说，“我喜欢跟你说话。”
虽然她的表情还是很淡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但松本淳还是觉得她此刻是有一点高兴的。
因为自己的话好像从某个角度来说，取悦了她。
“那你可不许收费，我没钱。”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钢琴。
“那就看我心情了，因为我也没钱。”川越凪又低头写题。
“……”松本淳懒得跟她耍嘴皮子，开始闷头演奏起来。
还是那三首曲子，还是那个弹奏的人。
可这一次，因为有了特殊的听众而变得不同了。
曲毕。
哪怕不用川越凪提醒，松本淳自己也感觉到了。
注入了感情的琴声真的有了新的变化，仿佛整个曲谱都活了起来。
他把刚才的录音，和昨天的对比了一下，如果不是特意分辨的话，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这真的是同一首曲子？”松本淳皱眉道。
“祝贺你，人间节拍器，你已经开始入门了。”川越凪这次并没嘲讽。
他无奈的回头，“我有名字，叫松本淳。”
她就不能坦诚点，主动问一下自己的名字吗？
“哦，我叫川越凪。”川越凪漫不经心的拿起橡皮，擦掉刚写好的数学公式。
“我已经知道了，还看到5年前的那篇报道：‘百年一见的天才少女钢琴家’。”松本淳将琴盖合上，因为他刚才已经有了决定。
“那都是媒体为了流量瞎吹的，其实跟我同期的也有很多非常有潜力的孩子。”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不过我可以确定，以前从没遇到过你。”
当然没有，因为就在两天前，松本淳还是一个毫无音乐细胞的人。
“那么其他人后来如何了？”他多问了一句。
“在比赛上全输给我了，然后跑去跟他们的爸爸妈妈哭鼻子。”
“……”
凡尔赛是吧？
刚才还夸其他人也有潜力，结果全哭着输给她？
最可气的是，川越凪脸上没有丝毫的骄傲，十分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
“算了，不听你吹牛了，我今天先回去了，还得做兼职。”松本淳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一开始川越凪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虽然也不可能会有。
但当松本淳快要走出音乐教室的时候，她忽然问，“你明天还会来吗？”
他居然听出了一丝紧张和期待。
“会，最近一段时间都会来。”松本淳答。
“好，明天见。”这是川越凪第一次说这种话。
他点点头，迈步走出教室。
还有67次告白……
“下回一口气多弹几次吧。”松本淳在心里计划着。
车站前的便利店，穿着条纹工作围裙，长相清隽的男生，正在柜台前收银。
玻璃橱窗外，几个附近的女高正趴在角落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