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守在机关的另一侧, 但早已经打开了视频功能。
视频里面的雾切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挺直着背脊端坐在了椅子上面, 一双眼睛闭着, 脸颊惨白，衣服也穿得很完整，但也不似死人那般僵硬, 完全和教师那一栏的照片一般，如果不是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一具尸体，只认为对方是闭目养神。
宗像礼司不在现场只得询问周防尊，“小心点，先确认这是不是机器人。”
之前那堆机器人都做得活灵活现，和活人没有什么差别，宗像礼司有这个担忧不足为奇。
机器人和人类虽然几乎是一个摸子刻出来的, 一眼望过去很难分辨真假, 实际上也是，至少大多数的人就算仔细看也很难分辨, 但是受限于材料，皮肤的光泽度还是和真人有略微的差别, 在肌肤皱褶的纹理处置得也有很大的不同。
齐木空助自己给自己做得身体就完全没有这个担忧, 不是指齐木空助去地狱见齐木楠雄, 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的那套。
齐木空助平时自用的，用得材料完全不一样，这些都是星际时代的新材料, 在高于其他世界好几个时代的科技文明之下, 平替相差了好几个度, 换算在杀手界, 就是揍敌客和普通杀手的区别。
除了我这种亲眼见到可以靠骨骼，奇犽他们也只有动手了才能察觉出不同，就算是易容满点的伊尔迷我也觉得光凭肉眼也很难分辨。
因为伊尔迷没有亲眼见到，我见到也只是在美化了亿点点的梦境里面，所以我也不能用完全肯定的语气说，要不然伊尔迷日后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他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总是很容易生气，但我也只是心里想想，总不会被人告密。
不过可惜得是，周防尊是按照基裘讲席巴那样，他就是完全一个直男，连口红的色号都分辨不清，像是什么肌肤的纹理更是难上加难。
周防尊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绷着一张仿佛正在解决世界难题的懵懂的脸，但却一直没有个说法，一看就是玩找不同给困住了。
宗像礼司就知道没有办法靠对方，当然他自己也没有高看自己，转头先问已经收拾好心情的在场的唯一侦探雾切响子，“你看出来了吗？”
雾切响子的声音尚且带着一丝沙哑，不过情绪宣泄了之后，原本的冷静自持也上线了，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而失去自己的判断，她看了一会儿，“校长的机器人做得很精良，凭肉眼很难分辨。”
这个世界的人和我们世界的那些怪物不能相比，不过我想了想这也只是上手的事情，便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我觉得他是我的父亲。”
雾切响子说，“僵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直接动手。”
“也对，”宗像礼司说，“如果真得是机器人，在周防尊进入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如果不是机器人，再迟疑下去，我们的时间也不够。”
周防尊听到他这么说，便直接动手了，倒是还记得戴上之前宗像礼司给他的手套。
“是真人。”看不出来的周防尊一模就能分辨出来。
周防尊并不是专业的法医，他的做法也不算是尸检，只是到处在摸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口袋里面没有东西。”
雾切响子，“把外套脱了，需要找到致命伤。”
周防尊听到雾切响子这么说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不过再把扣子完全扣下之前，“我可以口述。”
雾切响子没有语调的声音响起，“谢谢，但没必要。”
周防尊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速地把雾切仁的外套脱了下来。
雾切仁里面穿着一件西装背心，也非常的干净，并没有什么血痕，但雾切仁也有可能是被装着毒药的小针管打进皮肤，或者干脆给喂了毒药，外衣不见伤痕的出血量约等于没有的暗杀手法，在揍敌客可以写成一本书，虽然依靠念能力的话，在这里大半都不能使用。
相比较我脑海里飘过一个个暗杀手法，其他人就明显正常多了。
宗像礼司，“衣服可能在死后被换过。”
周防尊把剩下的上衣也脱了，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伤口，这个伤口很明显是——
“抢伤。”
“抢。”
“枪。”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雾切响子随即说，“从正面打过来的子弹，一击毙命。”
她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至少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
周防尊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有些生硬地问，“有什么线索吗？”
雾切响子，“看伤口是最常见的手木仓，很难查出来。”
“但是身上没有多余的擦伤，”雾切响子说，“要不就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得手，要不然就是我父亲自愿去死。”
雾切响子像是在思考什么，语气逐渐缓慢了下来。
宗像礼司注意到了雾切响子的语气，“你认为是后者？”
雾切响子停顿了一下，“他习惯留一手，不可能不做任何防备，只有他毫无抵抗才有可能。”
宗像礼司，“但也有可能先注射了药物。”
雾切响子，“我只是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进行判断。”
“死后被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表情也被更改过，”雾切响子停顿了一下，“现场的线索已经断了差不多。”
周防尊听到没有线索，就先把雾切仁的衣服给穿起来，保持对死者的尊重。
宗像礼司看着屏幕，“能看出死亡时间吗？”
雾切响子，“没有经过正规的尸检无法判断。”
她大概是从我们之前的聊天之中知道我们对科技并没有多大的了解，又特意解释了一下，“最新的防腐液，喷洒到尸体上就能保证一年不腐，还无色无味。”
“原本是用来保存尸体，毕竟自杀的人数太多了，”雾切响子道，“但流到市面上就变成了破坏凶杀现场的道具。”
“一般的尸检也没有用，需要用专业的器具。”雾切响子说，“而器具的数量又很稀少，这导致破案率降低，实际上一些法庭正在尝试让律师作为主导。”
雾切响子讽刺地说，“在未来的凶杀案说不定会变成律师和公检法的一场辩论。”
宗像礼司，“所以才需要你们站出来。”
雾切响子的语气柔和起来，“嗯，但要先解决这一场闹剧才行。”
随后她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面。
“他会给我留下线索。”雾切响子重复，“一定。”
宗像礼司则更为冷静，“他也许不想让你掺和进去。”
雾切响子更为执拗，“但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
“而且这个世界已经一团烂麻，没有什么可以置身事外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