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齐墨云一行人马,已经赶回矩阳城,两人力排众议,授巴吉武、齐拉赫两个降将以检校旅将之职,留他们镇守矩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承仲很是不喜,“这两个生番不但留在矩阳,还教他们执掌兵马。万一又起异心,只怕此处夷汉百姓,寝食难安。”
“他两个的确有些带兵的能耐,”靖王拱手笑道,“如今俱已臣服,咱们自然该推诚以待。有王使君,有宿师将坐镇,孤王并不担心会出甚么乱子。”
齐拉赫、巴吉武两人既感激,又惭愧,都以刀刺臂,立下血誓,必定效忠朝廷,绝无叛意。
将吴廷进将军的骨灰下葬之后,宿文珍以检校师将身份,亲自护送靖王等人,返回行台治所鹤州城。
回程同样是翻山越岭,靖王等人之心情,与来时又大不相同。
他们一路贪看风景,谈谈说说,甚为自得。
秦霜雪眼见任轻羽又晋入了腾龙境界,既替她欢喜,又很是羡慕,自家也修炼得愈发勤奋。
兵马途经渭溪小城,此处群山环绕,部伍扎营于城外。
行军宿营等事,俱由宿文珍、霍文龙、苏廷烈等将官操办。齐墨云身为西军主将,却全不理会,只与靖王、陈策等人登山临水,见怪石巉岩,深涧清溪,无不令人赏心悦目。
夕阳西下,几人正在猫岩山上指点风物,军营之中,忽然现出一片紫光。
靖王、陈策都在猜测:“这个紫光有些脂粉气,断乎不是霍校尉,难道是任校尉么?”
“不是轻羽,”齐墨云有些意外,“是秦校尉也晋入腾龙境了,其根骨悟性,倒也算是极为难得。”
“极善,如今年轻修士之中,有这多晋入腾龙境界者,实乃国家之福。”靖王闻言,不禁欢喜拊掌,“平定边藩,英才辈出,这才是盛世气象也。”
“卑职也是学宫弟子,可是自从入了登楼境界,便再无法更进一层。他们这几个,连同殿下,破境却如喝水吃饭一般寻常,上天当真是厚此薄彼。”陈策摇头苦笑,又问道,“齐公子那道书信,卑职也曾瞧过,虽气势雄浑,久观之下,却是真气乱窜,头晕目眩,无有进益,这又是为何?”
“你如今还参悟不到那一层。”齐墨云扫他一眼,“想要要晋入观海境,那封信对你有害无益,只能纯靠自家体贴出来。”
见陈策有些怅然若失,靖王忙岔开道:“不如咱们一块下去瞧瞧?”
陈策和齐墨云都点头称好,于是一块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走下山来。
营寨之旁,用几块石头临时隔出一条箭道,秦霜雪、任轻羽两个,各执角弓,喁喁细谈,都显得很是欢喜。
白化龙一身白袍已经变成灰色,支颐坐于石块之上,头如鸡啄米般,正在打盹。
秦霜雪一身胭脂色军袍、皮甲,头上一朵硕大的金色绢花。任轻羽则依旧一身紫色,戴着银色翅形头饰。两个女孩都梳着长长的马尾,双姝并立,巧笑倩兮,令人目眩神迷。
“霍兄弟真好艳福,能娶得秦校尉这样的好女子。”陈策啧啧不已,“陈某武技虽然不及,为殿下出谋划策也是不少,往后殿下可得好生留意,也替卑职物色一位好女子。”
秦霜雪被人当面夸赞,颇觉羞涩,不觉低下头来。
靖王却心情极好,哈哈大笑道:“陈卿也算是一表人才,哪里还用本王替你物色?都说鹤州等处女子,颜色出众。咱们在西道待得久了,以陈卿之品貌才干,只怕会让你挑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