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姑姑开心的笑了，向凝音招招手道：“你会舞吗？我们一起来舞！”
“会！”凝音谦虚的答道，“但是舞得不如姑姑好。”
白发姑姑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道：“那你舞给我瞧瞧！”
凝音随意舞了一段，白发姑姑神情凝重的道：“确实舞得不如我，若换作以前怎么会轮到像你这样的资质的舞伎为皇上献舞。”
凝音依然温柔的笑了笑，并不把白发姑姑的话放在心上。
“想跟我学吗？”白发姑姑问这句话时，表情是高傲的，眼中却带着几分期许。
对凝音来说其实学不学舞，能不能舞得最美，已不重要了。以前是因为雍王想看她跳舞，她才学舞。现在是因为想拥有权利和地位，博得皇上的宠爱，才到宫廷做舞伎。可雍王早已去了，而依照那日见到皇上的情形来看，皇上并不贪恋女色，无论她舞得再美，皇上也不会看上她的。她想一年后她应该会离开皇宫，今后的事该如何打算，现在她自己都很茫然。
她望着拥有少女的身材，面容却已衰老到极致的白发姑姑，她实在不忍回绝。自从知道白发姑姑的遭遇后，每次遇见白发姑姑都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怜悯，也许是敬畏，也许是欣赏。但白发姑姑绝对是孤独的，因为一个人活得太久了。凝音以为白发姑姑早已习惯了这百年的孤独，千年的寂寞，可没想到她还是渴望交流的。
凝音装作像得到上天眷顾一般的高兴，道：“想，太想了，只怕姑姑你嫌弃我资质愚钝。”
白发姑姑依然高傲的道：“那就从今日开始，你跟着我舞一段，记得舞得时候要心神合一，将整个人融入舞蹈中。”
说着白发姑姑自己已舞动起来，凝音只有赶紧跟着她舞动。
她们正舞得投入时，那幽灵似的歌声停了下来。白发姑姑望了望天色，收起舞姿，道：“我该回去了，你自己记得勤加练习，三日后一更时我再来教你下面一段。”
凝音认真的点点头，那白发姑姑又从拐角的阴暗处消失的无影无踪。凝音壮着胆，拿着杂物房里的一支蜡烛，走到那阴暗处细细的瞧了又瞧，把那墙壁来来回回敲了几遍也无异常，和白天时一样只是一堵再寻常不过的墙壁。
荷花的清香一阵阵飘入乐府的宫苑中，夏日已到，眼看离皇上五十岁的寿辰还有四个月，乐府里乐官们都在为皇上十月初八的寿辰忙碌着。
凝音和众多舞伎们每日还是过着简单而枯燥的日子。凝音每隔几日的夜晚还要和白发姑姑一起练舞。凝音起先只是一时好心，后来也渐渐被白发姑姑对舞蹈的痴迷而感染，每次当她忘形的随白发姑姑舞动时，能感受到极大的愉悦，忘记尘世间的种种哀戚与悲凉。
今日早上，舞伎们都聚集在乐府的宫苑里，准备开始一日的训练。
四位教习师傅并未像往常那样马上开始排舞练舞，而是聚在一起小声的在商量事情。凝音还想着昨夜白发姑姑为何没有出现，她记得她们上次临别时明明是约在昨夜，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教习师傅们好像已商量好了，张秀芝走到舞伎中，清了清喉咙，道：“皇后口谕，宫中一位年迈宫女已染重病，现在宫中召一位女子接替此宫女在宫中负责的差事。应诏者，可封为正五品宫女，可每月领取宫中俸禄。五年后可自行回家婚配，若愿继续留在宫中，将提升品职和俸禄。”
舞伎们听到这个口谕，想着可以在宫中多留几年，还能封个女官，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都想应诏。
红莲很想应诏的问道：“请问师傅那年迈宫女在宫中负责什么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