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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点燃的烛心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火光骤而跃高,投映在墙上的影子一个个扭曲变形,恍若张开大嘴露出狰狞獠牙等着将人吞吃入腹的凶兽。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制押着一名少女从廊道里走来,身穿黛色衣裙的少女双手被麻绳捆着,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泪水。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爹一定会还钱的,你们放过我吧!”
几名汉子默不作声将人带到一名身穿绛紫色绣图腾花样长布衫,头盘发髻,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面前,那人口中发出一阵怪笑,嘲讽又阴森。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进了这地宫,你就别想出去了,要是听话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他挥了挥手对着押解的人说道:“拉下去。”
少女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挣扎着惊恐尖叫,“不要,我不去,别碰我!”
她被强硬的拉到地下的石室,眼前的景象宛如炼狱,穿过狭长的廊道,巨大的地下空间骤然出现在眼前,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鼻腔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腐臭气息,站在高处可以看到整个被开凿出来的石室里放满了石棺,一张张石棺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液体里面浸泡着一具具尸体,每具枯瘦的尸体上都开着一朵红色的花,还有人专门巡视着这些花状况。
那群人带着她经过那些石棺,路过一具石棺时,她听到了指甲挠石壁发出的刺耳声响,嘶哑破碎的声音喊着:“疼啊……我好疼啊,杀了我吧!”
她转头看了一眼,石棺里躺着的人干枯消瘦,四肢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覆盖着,头颅的骨骼走向明显,五官干瘪,眼球突出,暗红色的液体没过了她大半的身子,在她的胸口长出了一支通体鲜红的花,花的根部如同脉络血管般植根于她的心口处,似乎隐隐约约的随着心脏的跳动,那双布满了血丝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睛突然一转与她对视上,恐惧的寒意瞬间爬上她脊背,那人对她伸出指尖溃烂的手说:“杀了我,杀了我……跑……快跑……”
少女失声尖叫,凄厉的叫声似是惊醒噩梦的讯号,身后押解的人突然横刀砍向身旁的同伙,照料花朵的人中也出现异动,被砍中腹部的大汉一下倒地,拼尽全力对上面的人喊道:“有叛徒……”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身穿黑衣的人划破喉咙,再也发不出声响。
事发突然,变化不过瞬息之间,原来看守的人全部倒下,埋伏多时的杀手骤然发难,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夺去了性命。
她看向甬道尽头,一行人于光影中走来,领头那人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绣云鹤纹织金大氅衣袖振振,黑色皂靴堪堪停在石棺前,莹润如玉的脸上充满了好奇,一旁脸遮面纱,身穿银珠色衣裙的少女上前说道“公子,此乃血蛊冰蚕花,据说可解鲛人血毒。”
那人闻言偏了偏头,清润的嗓音如泉水击石,“血蛊冰蚕花?”
他伸手触碰了下枝头上柔嫩的花瓣,石棺里的人嘴里便发出嚇嚇的□□声,随即他从上面摘下一片花瓣,猩红的汁液从断口处溢出,石棺里的人瞳孔瞬间放大,浑身痉挛,张大的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两指轻捻花瓣,低头闻了闻,花瓣的汁液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粘稠的液体沾上他的指尖,如同洁白无暇的玉璧染上脏污的血煞,扎眼得很。
他语气悠然,听不出有半点怒意,话语里却尽是嘲讽。
“这谢三公子果真是干大事的人,敢拿大魏的子民给南境人炼蛊,真是好本事。”
他抬手对身后的人说道:“钟毓,你跟带人看看里面的情况,能带出去的带出去,带不出去的都烧了。”
钟毓抬步上前回“是”,领着一小队人进到石室内部搜查。
微生凛转身踹翻被士兵押解用麻绳捆住的人,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手里抛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好好交代你的同伙在哪里,兴许我高兴了还能放你一马,要不然等我把这冰蚕蛊给你喂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那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不然也不会被上头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这些蛊虫,那张蜡黄的脸上神色激动,皮肤褶皱处爬上深深浅浅的沟壑。
“我说我说……你们绕我一命……我跟你们说他们在哪儿!”
微生凛脚上一用力,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那人便鬼哭狼嚎的叫起来。
“你如果再说废话,断的就不是肋骨了。”
那人听了顿时慌了起来,赶紧交代道:“在城西的庄子上,我们都在那里碰头!”
微生凛低头看他,忽的笑起来,移开了放在他胸口上的脚,就在那人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听到他说。
“现在通风报信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你不妨猜猜,城南那里什么时候会受到消息呢?”
地上的人面露惊恐,枯木般的面皮上多了几分凶狠,口中暗藏的毒箭还未发出就被一脚踩断了脖颈没了气息。
微生凛语气可惜道:“为什么每次我给你们机会都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接着一脚踩碎那人的头颅,口中的阴戾躁郁之气愈发明显“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呢?”
柳雾禾看着神情阴郁疯魔的微生凛,默然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钟毓带着一行人回来,将情况汇报给微生凛。
“暗牢里还有二十六人,有十人已经出现衰败之症,十二人症状较轻,还有四人尚未中蛊。”
听完钟毓汇报的消息,微生凛颔首说:“你这几日带人到南境人在城南的据点守着,谢家那边我亲自看着,后续我会传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