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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偏过头,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这阳光晒得久了,心头起了一股莫名的燥意。
街上偶尔传来叫卖声,还有说书人的诵读声交杂在耳边,鼻尖萦绕着厢房里燃着的淡淡梨香,疲乏的困意不觉间涌了上来,白薇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睡着了。
说书先生说完谢家先祖的事迹,端起桌案上已经温凉的茶水灌了一口,此间便有茶客问道:“老徐,你上次讲的朔月山那个女侠最后怎么样了,傅家真的全死了吗?”
留着山羊胡的说书人抚了一下胡子,叹了口气,“那女侠赶到现场时傅家七口人都已经断气了,女侠杀了二十三名山匪后便失踪了。”
底下的听众唏嘘不已,江湖险恶,不想这般巾帼豪杰最后竟不知所踪。有人猜测那女侠也死在山寨里了,也有人猜测是隐姓埋名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老徐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日手提双刀,一身蓑衣斗笠,雨夜叩门,连斩二十三人的身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暴雨下了一整晚,整个朔月山似乎都飘荡着血腥味,土壤都吸饱了红色的液体。
他躲在草丛里,亲眼目睹这一切,直到那一身黑衣的女子在血泊中倒下,被另一个身穿绮罗,鬓环皆乱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背下山去,他才敢从草丛中爬出来。
当他环顾四周后想要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根本动弹不得。
那夜发生的事像一场噩梦一直萦绕在老徐心头,而那装着两把古金双刀的匣子至今仍埋在在他院子里的杨树下,刀身上的痕迹彰显了它并不平凡的过去,若是有机会,他想将这两把刀物归原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入眠,白薇竟也在光天白日之下做了个梦。
与当时她意识昏迷的情况不一样,她在梦里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对付二十三个穷凶极恶的山匪并不像说书先生口中描述那般简单,常年杀人越货的人最是知道哪些地方是致命点,再加上当时她身上的暗伤未愈,那场恶战结束后她就体内的那些毒便开始反扑,到最后她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梦里她被一个瘦弱的身躯从地上背起,耳边是少女无助的哭声。
“阿寻,你再撑一下,他们就在山脚下……”
“白大人找了你那么久,你再等一下……”
暴雨砸在两人身上,少女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口中一直在说着什么想让她打起精神来。
不知走了多久,少女不小心踩到一个水坑,脚下一崴,两人差点跌了下去,
少女勉力站定,用力将她往背上托了托,终于撑不住委屈在雨中哭骂道:“白薇你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如果我没有提前打开那个匣子,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死在那里?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啊?”
趴在她背上的白薇动弹不了,只能听着她一边念叨,一边骂自己。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昏迷的时候,这人是不是也是这样骂自己的。
趴在桌子上的白薇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着,似乎陷入梦魇。
微生凛支着下颌,偏头侧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青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眼睑,口中的语气哀婉而怜惜:“真是可怜啊,白薇。”
“连死都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呢。”
当他的手将要碰上她的脸颊,原本还在梦境中的人睁开双眼,一只手制住了他的脉门,还未完全清醒的双眸中是最极致的杀意与凶狠。
深色的瞳孔里透射出她最真实的心迹,微生凛感觉到胸口漫上一股难言的兴奋与颤栗,掩藏在平淡的表面下汹涌着暗潮。
他捕获到了一只了不得的猎物,一只被磨平了獠牙,却仍保留着利爪的猛兽。
看清楚眼前的人,白薇神情怔忪,手上对他的禁锢也松了些。
微生凛轻松摆脱她的桎梏,那只手如愿以偿地抚摸上她的脸颊,在她眼下摩挲着。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缓缓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白薇看着他没有回答,微生凛看着她怔忪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梦境这般可怕吗?吓傻了?”
微生凛的手并不老实,从她的眼下一直向下抚过她的嘴唇和下巴,现在来到她的颈侧,轻轻箍住她的脖颈感受着手下脉搏跳动。
白薇叹了口气,拉下他的手,神情严肃的说:“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