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忘不了木易那双幽暗布满血丝的眸子。
透着无奈以及怨尤。
他是真的恨我！
他也应该怨我。
他说，“叶洛，我故意接近姜言，是想要害她，也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我一想到我们为数不多的童年时光……我不想怨你，可我也无法忘却亲人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木易是姜言带回来的。
她时常在我面前夸赞木易，谁能想到那个男人差点取了她的命！
木易没对我说当时的惨状。
但我能想象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血淋淋的场景。
我瘫坐在沙发上，木易的话重重的压在我心间，我脑袋一片空白。
我抿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
可想了想，似乎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
我红着眼问他，“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失去双亲那年，木易刚满九岁，而现在他二十九岁。
整整二十年的光阴，我不清楚年幼的他是如何独自生活的。
但我明白必然是历经艰苦。
而这一切的苦难源点是我。
此刻我不想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
也不想追究他的谎言。
只希望他能搭理我。
哪怕与我说几句话也行。
可木易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就离开我的视线。
我望着桌上早已冷却的咖啡，浑身无力软在沙发上许久，直到秦岫找来。
见我颓败的模样，他犹豫道，“木易离职了。”
捅破真相那层纸，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不。
他从没想过留下。
可以说，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看到我就会令他想起当年失去至亲的痛苦。
我低低叹息说，“随他去吧。”
我心情糟透了，没法投入工作索性开车回了家。
路上，等红路灯时，姜言给我打来电话。
她那边特别嘈杂，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依稀听到有激烈的争吵声。
我担心姜言惹事，赶紧让秦岫把姜言的位置发来。
之前她失恋泡吧，经常醉酒惹是生非，为了随时找到她，我特地让秦岫在她手机装了系统定位。
没多久，秦岫给我发来酒吧定位。
离我不算远，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酒吧中央乱成一团，好像聚众斗殴，乌泱泱的人群里我好似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她蜷缩在地上被众人围殴。
有男有女，穿着暴露，下手残忍。
他们还把红酒淋在她的身上，纯白色的裙子上顷刻间染成刺眼的红。
与她嘴角的血液混合一起，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不过我更担心那女人的安危。
她平静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没有反抗。
也没有求饶。
这倒是与我对她的初次印象有所不同。
我印象里的齐羽应是桀骜不驯，嚣张跋扈的。
是的，我认出她了。
她是辛止思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