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离别和从前
一首歌放罢，车子正好行到白雪给准备的那间民居不远。 苏畅示意妖夜停下车，有些事情，已经到不得不谈的时候了，所以尽管他还没准备好，也只有轻装上阵。
“停这儿也好，是时候分道扬镳了……”苏畅还在斟酌着说辞，妖夜打量着四周，笑呵呵的先开了口，“你和白雪约在这里见面？我就不陪你去了，影响不好，见到她帮我带给好。 ”
苏畅也不分辨，反问道：“你呢？立即回京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北上，但不会立即回京。 先找个地方把尾巴弄干净，还得琢磨个说法，见不得光的地方太多了，这报告该怎么写？！头疼啊……”
苏畅点点头，示意理解。 妖夜之前未曾想象过自己能逃出生天，想必做了不少安排，但所有安排都是建立在他身死的基础上的，现在既然生还，那么许多备用手段就已作废，需要他去一一通知或解除，还有自己寄出的那些文件，等它们正式被送达，必然会掀起轩然大，如何收尾也是个颇费思量的难题。
理解归理解，苏畅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那都无所谓，留下一条命，已经连本带利全值了，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临进家门被人打了黑枪。 ”
“我知道，放心。 ”妖夜笑笑，避过了这个话题，“回去以后，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
苏畅没拒绝。 皱眉道：“那你怎么解释？”
“我？”妖夜挑挑眉，“当然是单枪匹马杀出重围了，恩，中间还得加上个毙敌无数，我地风格向来这样。 ”
“要不然……”
“没事。 ”妖夜开口打断了苏畅即将脱口而出的阻拦，凝重地道：“不拖累你是我身为你兄弟应该做到的事情，而回去复命。 则是我身为一个国之卫士必须尽到的职责。 ”
“但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有多烦？！”
“当然知道。 新兵，别怀疑老前辈的政治敏感度。 只是有些责任不容推脱而已。 ”妖夜轻松的笑笑，继而正色道：“你冒死来救我，说明我们在面对责任时，会做同样选择，只是我们对责任的理解有所不同，这并不是本质上地区别。 看，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你既然没法质疑我所理解的责任是错地，就没立场劝阻我，对么？”
苏畅默然。
此去一别，再想聚首全靠老天垂怜，妖夜卷进多大旋涡苏畅不清楚，但有一点很确定——妖夜和妖夜掌握的文件很重要，但绝没重要到不可或缺的程度，否则两方绝不会顾忌白家的脸皮。 早就动用重火力拼个鱼死网破了。
妖夜很重要，所以敌人必欲杀之而后快；妖夜又没重要到能起决定性作用的程度，己方也不会顾忌他——或者纵容他。
那么，如果妖夜不能给这次“任务中途发生的意外事故”一个完美且合理的解释，受到质疑就是必然地事情。
细节偏差太大了，他隐瞒下来的。 决不是仅仅是一个外援那么简单。
武器装备、入城渠道、信息来源等等等等……
必须得承认，苏畅表现得很棒，换了一个真正的战士来也绝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但他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必不可免地留下了大堆大堆的破绽。
一般人或一般势力做不到的事情被他独自做到了，妖夜一句“不知道”轻轻带过，妖夜的上司们会怎么想？会笑呵呵地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有本事，给自个儿争光长脸了？！
苏畅突然觉得嘴里很苦，心里也很苦，于是随手点起地烟也变成了苦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 诚恳地看着妖夜：“我尊重你的选择。 也相信你有能力应付危机。 记住，我们是兄弟。 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咱们可以联手在游戏里打下一片大大的天空。 ”
妖夜重重地点头，伸出右手来和苏畅使劲地对在了一起，重新打开引擎，一边探出头来对苏畅轻声道：“说起游戏，它的来源仍是个迷，直到现在，军队里普及的模拟训练器也比游戏差了好几个等级——因为新世纪自己也没能力开发第二台主机，给予任何程度地支持都做不到。 ”